在神学领域里，酷儿不酷！

在神学领域里，酷儿（Queer）不酷，却是怪。因此我将Queer译为“怪儿”，除了取其音，也取其意。因为它的确是一套很怪的神学理论。接触同志神学或怪儿神学（Gay/Queer Theology）是透过欧阳文风。他在2003年开始，陆续在报章上发表自己对同性恋的立场。除了在报刊上发表，欧阳文风也在2003年7月9日至8月5日之间，在《今日大马教会资讯网》网站上，与许多人辩论同性恋课题。接着他陆续出版《神爱同志》与《同志爱神》两本书，正式向他所谓的“传统教会”发出挑战。之后，他于2006年8月17日的中国报里高调“出柜”承认自己是同志。在同月21日为他的同志自传新书《现在是以後了吗》进行推介礼。会中向其前妻道谢，更向其男友发出爱的宣言...。这一连串事件闹得沸沸扬扬，成为教会和舆论热门课题。外界普遍都持支持立场，甚至真是相信教会是霸道和不人道的。教会里也有一些人受影响，开始质疑教会的教导。而更多人是感到忿怒，却又不知如何回应。这当然包括我本身。然而叫我挣扎，疑惑并不是欧阳文风态度的转变，就是从原本反对同性恋立场转而变成支持同性恋的立场。真正叫我疑惑的，是他对圣经的诠释与解经。而他的方法论与他对圣经的看法有着绝对的关系。我所关心的是：“究竟圣经怎么说？”。要明白这点，我们不得不探讨同志神学或怪儿神学的起源和本质，以及他们对圣经的看法和立场。

每一个神学学派的出现都有其原因和背景，同志神学或怪儿神学的出现，与整个大环境脱离不了关系。随着六十年代的性革命运动，同志运动乘势而起。同性恋者开始在各个领域上争取同志权力。在此文章，我将专注在神学的领域上，也就是：什么是同志神学？同志神学如何开始？它与当时兴起的其它神学有怎么样的关系？明白这些，将有助于我们面对这一神学思想。

1960年是一个混乱的时期，欧洲与美国都出现空前的示威行动，反对战争，要求社会重整，强化个人自由，并促进社会责任与世界和平。同样的，六十年代在二十世纪神学史上，也是一段骚动而剧变的时期。这时期的神学探讨可谓百花齐放，但却趋向世俗化，漫无章法。其中产生了所谓的『极端神学』，它们是：神死神学，希望神学，解放神学（又分为黑人解放神学和拉丁美洲解放神学），女性主义神学等。同志神学正是受解放神学和女性主义神学所启发而发展出来的。因此，七十年代陆续出版了多本论及教会对同性恋者的牧养与辩护的著作。其中包括：《约拿单爱大卫》（Jonathan Loved David）、《教会与同性恋》（The Church and the Homosexual）、《同性恋是我的邻舍？》（Is the Homosexual My Neighbor？）等等。接下来八十年代由John Boswell所写的《基督教、社会容忍和同性恋》（Christianity，Social Tolerance and Homosexuality）引发了有关同性恋经文的诠释争论。

同志神学从解放神学和女性主义神学汲取理论养分後，于九十年代开始转向怪儿神学。也就是不再只是为男同志和女同志争取解放，而是将其关怀伸展至双性恋者、变性人与一切和性关系有关的解放，包括根据阶级、种族等建构的性关系。怪儿神学的诉求，乃是致力于解构传统教会对同性恋的误解和仇恨，破坏腐蚀人性的权力结构，颠覆传统的父权主义和异性恋霸权。提倡重建更平等的性别与性爱关系，反对以性别差异或性取向差异，作为判别优劣或神圣与罪恶的标准。简单来说，同志神学与怪儿神学质疑现存社会结构，认为那不过是父权、主流、权力所定义的结构。因此他们要挑战、颠覆传统结构、并从新定义人性尊严。

同志神学与怪儿神学对圣经的立场，解经进路与诠释方法，是和自由神学，解放神学，女性主义神学同一个源流的。或者可以这么说，同志神学与怪儿神学是直接以它们为基础，重新建立神爱同志，怪儿的神学立场。他们采取解放神学的方法，把同性恋者，双性恋者，变性人等等，与黑人、少数民族、贫穷者和弱势者等同，认为他们都是被压迫，剥削，不被当今社会视为人的一群，因此，需要从误解、偏见、压迫中得释放。所以，与解放神学一样，他们看重的是如何告诉这些“非人者”神是爱，爱使我们成为弟兄姐妹。所以，欧阳文风在其著作中疾呼：“神爱世人，神爱同志！”

另外，女性主义神学对圣经的诠释方法，亦对同志和怪儿神学带来重大影响。要知道自由神学兴起，加上无神论，和马克思主义的挑战，圣经的权威性不断退後，这不是因为圣经本身的问题，而是因为神学家过于妥协。对圣经的立场，肯定影响解经的方法，也直接影响经文诠释。女性主义神学正是如此。女性主义神学家们认为圣经充满男人中心主义，是男人为男人所写的。因此，必须重新诠释圣经，而其神学的反思中心或权威并不是圣经经文，而是妇女的经验。结果他们提倡不单只是称神为“父”，也要称为“母”。同志神学和怪儿神学承继女性主义神学家的神学立场。正如她们拒绝父权主义中对女人身份，价值的定义，他们也拒绝主流异性恋霸权对同性恋者的定义。他们以自身经验，从社会学、心理学等领域建立自我价值和认同，要重新定义同志与怪儿的身份。因此他们认为圣经几处反对同性恋的经文，其实是充满歧义的。他们要重新检视传统教会对圣经的教导，挑战传统教会对释经学的垄断。因此，他们将这些经文解构，重新诠释，将经文意思否决，以期制造圣经没有反对同性恋的表象。然后再以神是爱，神爱所有受压迫者的原则，建构同志神学和怪儿神学的神学立场。

说实在的，同志神学的解经实在叫人不敢恭维，非常的牵强和自圆其说。然而明白其神学立场和对圣经权威的看法後，就不难明白为什么他们可以如此解经。事实上，许多圣经学者就经文的回应方面已经作得非常足够，特别是Robert A. J. Gagnon所写的《The Bible and Homosexual Practice》有极佳的解经回应。这篇文章主要是从神学角度来看同志神学和怪儿神学，因此我将从其神学立场和本质来评估和批判。

其实同志与怪儿神学最基本的问题与解放神学，女性主义神学的问题一样：就是拒绝圣经的权威。所以说实在的圣经真正怎么说，对他们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。这样我们就不难明白为什么欧阳文风竟然会发出这样的挑战：“就算圣经真的反对同性恋，那也不过是基督教的宗教禁忌，不是一个道德议题！除非基督徒能够在不诉诸于宗教经典（圣经）下论证同性恋有问题”。

然而拒绝圣经权威正正是这些神学最大的弱点。因为过于轻看圣经，以至他们否决了神学教义问题。就如解放神学家并不理会个人如何得救问题，而是着重于社会改革，因此多数解放神学家都是普救论者。然而没有正确思想，如何有正确行动？这使解放神学在神学的领域上出师无名。同志神学与怪儿神学正是如此。若圣经不过与其它宗教经典一样，所提的也不过是宗教禁忌，那么又何须建构同志神学立场呢？所建构的只不过是空有神学之名，却无神学之实了。这样的神学，还是神学吗？这使我不禁要问：此神学所结的果子～同志教会，这样的教会还算是教会吗？它与其它团体，机构有何本质上的不同？简而言之，要冠上神学之名就不能不以超越文化之神的道作客观准则，否则“神学”就成为任何人，任何团体都可滥用的名称了。

这种拒绝圣经权威的神学立场，使同志神学与怪儿神学不可避免的跌进相对主义的死胡同里。圣经里面许多的教导，都变成可以随意拒绝，轻易的以文化、背景、父权产物等字眼全盘否定。而只汲取自己认为合用的经文，比如有关爱的经文正是最被断章取义的。这样一种选择性是毫无标准可言的。因此，这样一种神学发展，必定会将人远远的带离圣经，不再明白神的启示。这样的教会也将落得与世俗团体毫无分别。所以在这里，我倒想要反问欧阳文风 “能不能在不诉诸于他所谓的“宗教经典”下，得到神爱同志的结论？”若没有圣经的启示，你怎么知道神爱同志？所以，所谓同志神学与怪儿神学，根本就不是神学！同志教会所敬拜的不是造物主，而是他们自己！

同志神学与怪儿神学带给我的正面影响在于：具体的提醒我圣经的重要性。解经一定要清楚，找出圣经原意，应用在这世代。另外，同志神学与怪儿神学虽然在信仰上错误，不再把同性恋和其它的性扭曲视为一种罪，然而他们对这些人的关怀是值得我们学习的。教会除了批判以外，是否真的了解这些边缘人的痛苦？是否真正去关心引导他们？我深信神的话语能够真正的帮助他们，得到真正的释放，重拾人性的尊严。

至于负面影响方面：我在意的是许多人对教会的误解。在同志神学的批评下，教会似乎成了原教旨主义，霸道，不包容的群体，教会人士都是绝对持守圣经字句的人。另外对许多面对同性恋困扰者，也因为同志神学的缘故，再加上世界的鼓吹与赞赏，使他们不再觉得需要面对本身的问题，需要帮助。这无疑是令人难过与担忧的问题。

我相信同志神学与怪儿神学思潮所带来的效应陆续有来。教会是时候建立稳固圣经论，并竭力教导圣经无误或圣经完全的立场。否则会继续面对许多类似挑战，我们就只是忙于应对和防守，却无暇建立整全神学立场。而要建立整全神学立场，圣经论将是主要关键！